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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生怕梁悉不相信,急急忙忙解释,“但我真的看到鬼了!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梁悉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。

    可下一秒任骄却突兀地喊了一声,一惊一乍的把梁悉吓了一跳,“糟了!”

    “那边……还有个人。”他哆哆嗦嗦地抬手指着某个方向,“大师兄,你快去救她!”

    他话音刚落,梁悉便“嗖”地消失在原地。

    任骄所指的事发地点离这里不过只隔了两条巷子,待他赶到那里,果真看到一个年轻的粉衣女子正踉跄地躲避着身后的东西。

    他定睛一看,紧追着她的竟然不是人,而是一团看不清形状的黑影。

    眼看那女子就要被黑影吞噬,梁悉来不及思考,赶忙迎了上去。

    情急之下,他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,一只手拦腰把那女子带离危险的位置,另一只手顺势唤出雪镜,凛冽的剑意直逼黑影,整个人都挡在女子的身前,是一个保护的姿势。

    “姑娘,小心些。”语罢,梁悉几步上前,雪镜一挥,一剑便将那黑影斩于剑下。

    然而,不过堪堪几息的功夫,本该消失的黑影却又渐渐凝聚起来了。

    那东西仿佛知道自己不敌梁悉,转而换了方向,角度刁钻地朝着莽莽撞撞跑过来的任骄而去。

    “任骄!”梁悉急忙喊了一声警示他,一只手还没忘记结印。

    他再次将那影子打散,在它碰到任骄之前。

    可令人诧异的是,这一回那黑影却再也没有出现,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。

    梁悉确信自己的结印并不能完全制裁它,而更有可能是那幕后黑手主动放弃攻击他们,自己召回了影子。

    那影子不像妖,也不像魔,是以前从未看到过的东西。

    莫不是谁新创造的术法?

    梁悉沉思着收回了雪镜。

    他正打算迈步去看看任骄,却冷不丁地被身后救下的那个女子叫住了。

    “多谢仙长相救。”

    对方一出声,梁悉脚下便差点踉跄一下,就连不远处的任骄也噔噔噔地跑了过来,满脸不可置信。

    无他,只是因为这人虽声音清明,却很明显能听出是个男人。

    梁悉愣在那儿,一时不知道该怀疑自己是眼瞎了还是耳聋了,怎的一个女子能发出男人的声音?

    而任骄更是目瞪口呆,指着那“女子”手指抖啊抖,几乎说不出话来,“你……你是个男的?”

    “啊。”那人弯腰理了理自己沾上尘土的裙摆,十分不以为然,“怎么了?我也没说我是个女子啊。”

    任骄震惊于他的坦诚相待,“你一个男的,做什么女装打扮?”

    “哦?有谁规定男子必须要穿男装吗?”

    任骄:……

    任骄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,只得怒目而视。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梁悉抬手制止了他们这毫无意义的争执,“这里不安全,先离开这里再说。”

    他不知道那背后之人有何目的,更无从保证对方是否还会卷土重来。

    “这位……”梁悉顿了一顿,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位男扮女装的主。

    “我叫望舒。”男子的眼睛扫过天上那轮圆月,笑嘻嘻道。

    “望舒公子。”梁悉崇善如流,“这里不怎么太平,你跟着我们便是,待回到安全的地方,你可自行离开。”

    “好啊。”望舒看上去非常乐意,亦步亦趋地便跟在梁悉后面。

    而任骄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闭了嘴,老老实实地回去把自己落在地上的那堆东西收拾收拾捡了起来。

    梁悉看着那支被他胡乱塞进包袱里的发簪,还是没能忍住,“你买那发簪作甚?”

    任骄一听,面色霎时红了起来,“咳,我觉得好看就买了。”

    哦,这样啊。

    梁悉一默。

    他还以为这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已经开始走上收后宫的剧情了。

    原来小屁孩还是小屁孩。

    第150章

    梁悉离开客栈的时候只有一个人, 回来时却带了两个人。

    他本以为那位望舒公子会自己告辞离开,但对方却跟了他们一路,美名其曰天黑了怕鬼。

    梁悉问他家住哪里, 还打算亲自把他送回去,结果人家又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,左右言他。

    无法,他只得把这人也一起带回了客栈。

    回来时,桌上的饭菜依旧还摆在那儿,饥肠辘辘的任骄看见后两眼发光, 几盘普通的小菜也吃得狼吞虎咽。

    梁悉见他跟个饿死鬼似的筷子不停, 又叫了几样菜,摆了满满一桌子。

    任骄是吃得一点形象都不顾了,反倒是望舒直挺挺地坐在那儿慢条斯理、细嚼慢咽的, 举手投足之间甚是赏心悦目。

    梁悉探究地瞧了他几眼,只觉得这个做女子装扮的人倏然变得正经起来。

    他不得不承认,这位望舒公子真是天生长了一张雌雄莫辨的漂亮脸蛋, 除了身量高了些,哪怕是扮作女子也没有一丝违和感。

    望舒像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,下意识抬起头来, 正好对上了梁悉的视线。

    就这么被人抓包, 梁悉愣了一下,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。

    可望舒却展露笑颜,放下筷子主动搭话问他, “我该怎么称呼仙长?”

    “免贵姓任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是兄弟?”他瞧了一眼正在刨饭的任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