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猎物法则(强取豪夺校园h)》 相遇 九月的阳光透过圣英私立高中图书馆巨大的落地窗,在地板上投下温暖而安静的光斑。空气中弥漫着旧书的墨香和淡淡的柠檬味清洁剂气息,这是温然在这所格格不入的顶级学府中,唯一能找到片刻安宁的角落。 她低着头,将脸埋在摊开的《经典化学方程式》后面,鼻梁上架着的普通黑框眼镜滑下了一点。她小心翼翼地推了推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。操场上传来模糊的喧嚣,那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声音——属于那些穿着昂贵定制校服、笑容张扬、仿佛生来就拥有一切的天之骄子们的世界。 温然知道自己不属于那里。她是凭借着几乎燃烧了整个青春换来的全额奖学金,才勉强挤进这个金字塔尖的。她的校服是学校统一发放的最基础款式,洗得有些发白;她的鞋子是普通的帆布鞋,鞋边沾着不易察觉的泥点;她的存在,就像这宏伟图书馆里一本无人问津的旧书,安静,不起眼,努力不给任何人添麻烦。 她习惯了这种边缘化的状态,甚至有些享受这种不被打扰的透明感。直到那个下午。 那天,她抱着一摞刚借阅的参考书,匆匆穿过教学楼间的林荫道,想着晚上要攻克的数学难题。一阵略显喧哗的笑声从前方传来,温然下意识地垂下眼眸,加快了脚步,试图在对方靠近前溜走。这是她在这里生存的本能——避开那些光芒万丈的中心人物,尤其是以厉行舟为首的那一小群人。 厉行舟。这个名字在圣英高中几乎等同于某种禁忌和特权。他是厉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,家世显赫到令人咋舌。他有着一副足以让任何偶像明星黯然失色的英俊面容,身材高大挺拔,气质却冷冽如冰,眼神里总是带着一种俯视众生的漠然和不易察觉的戾气。他身边总是簇拥着一群同样家世不凡的男女,他们是学校里真正的“皇族”,制定着无形的规则,享受着绝对的自由。 温然从未想过和这样的人产生任何交集。她只是想安安稳稳地读完高中,拿到足以改变命运的大学录取通知书。 然而,就在她低头即将与那群人擦肩而过时,她感觉到了。 一道目光,犹如实质的探照灯,精准地锁定了她。 那目光不同于以往她偶尔感受到的、来自那些富家子弟的、带着审视或不屑的一瞥。这道目光更专注,更具有穿透力,带着一种让她脊背发凉的审视和……探究? 温然的心猛地一跳,几乎是本能地,她抬起了头。 视线毫无意外地撞进了厉行舟那双深邃得近乎漆黑的眼眸里。他就站在人群的最前方,双手随意地插在剪裁合体的校服裤袋里,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,那弧度却没有任何笑意,只是冰冷地勾勒着他完美的唇线。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脸上,没有丝毫避讳,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,又像是在审视闯入他领地的陌生生物。 时间仿佛凝固了。周围的笑声和谈话声都模糊成了背景噪音。温然只感觉到那道目光如有实质般地在她脸上、身上逡巡,让她浑身不自在,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攫住了她。她从未被这样注视过,带着如此强烈的存在感和……侵略性。 她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。是立刻低下头?还是僵硬地移开视线?她的大脑一片空白,只能像被钉在原地一样,承受着那道让她无所遁形的目光。 也许只过了几秒钟,也许更长。厉行舟身边的某个男生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异样,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温然,然后发出一声带着戏谑的轻笑:“舟哥,看上这书呆子了?” 厉行舟没有回答,只是缓缓收回了目光,那双黑眸里最后掠过的一丝情绪,温然看不懂,但那让她心脏骤缩的冰冷感却清晰无比。他转过身,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,继续和同伴向前走去。 人群簇拥着他离开,喧嚣声远去。温然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屏住了呼吸,胸口因为缺氧而微微发痛。她扶着旁边的一棵树干,才稳住有些发软的双腿。手心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。 躲避 怎么回事?他为什么要那样看她? 温然甩了甩头,试图将那令人不安的眼神从脑海中驱逐出去。也许只是她的错觉,也许他只是随意一瞥,是她自己太敏感了。对,一定是这样。像厉行舟那样的人,怎么可能会注意到她这种微不足道的存在? 她深吸一口气,抱紧怀里的书,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那条林荫道。 然而,事情并没有像温然希望的那样,仅仅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。 从那天起,她开始频繁地“偶遇”厉行舟。 在食堂排队打饭时,一转头,就能看到他坐在不远处的专属区域,目光似有若无地飘过来。 在去图书馆的路上,他的那辆黑色跑车会悄无声息地滑过,车窗内,是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。 甚至有一次,她在教学楼僻静的楼梯间背单词,一抬头,就看到他倚在上一层的扶手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眼神幽深,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。 每一次“偶遇”,都伴随着那道让她心惊肉跳的目光。那目光不再像第一次那样赤裸裸地审视,而是变得更加隐晦,却也更加无孔不入。它像一张无形的网,悄然笼罩下来,让她时时刻刻都感到一种被监视的、如同猎物般的恐慌。 温然开始失眠。她变得更加沉默,更加小心翼翼。她刻意改变自己的作息时间和路线,避开所有可能遇到厉行舟的地方。她甚至开始在午餐时间躲在无人的空教室里啃面包,只为了避开食堂里那道无处不在的目光。 她告诉自己,这只是巧合,是自己神经过敏。但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却在尖叫,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偶然。那个高高在上的、如同帝王般的少年,确实注意到了她,并且,似乎对她产生了某种……兴趣? 这种认知让她恐惧到了极点。她不明白为什么。她既不漂亮,也不活泼,更没有任何值得他注意的家世背景。她就像一只误入奢华宫殿的小老鼠,只想找到缝隙躲起来,而不是被主人发现。 她的躲避似乎并没有奏效,反而像是激起了对方某种恶劣的游戏欲。 厉行舟身边的那些人,也开始若有若无地出现在她的周围。有时是几个打扮时髦的女生在她经过时发出的不大不小的嗤笑,有时是几个高大的男生故意挡住她的去路,用戏谑的眼神上下打量她,直到她惊慌地绕开。 温然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。校园不再是安全的象牙塔,而变成了一个处处充满陷阱和窥视的狩猎场。她每天都活在高度的紧张和焦虑中,成绩也开始受到影响。 直到那个周五的下午。 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,温然几乎是立刻收拾好书包,想要第一个冲出教室,避开人群,尽快回家。家是她唯一能感到些许安全的地方。 然而,当她走到教学楼后门,准备抄近路去公交车站时,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。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投射在温然脚下,带着一种不祥的压迫感。 是厉行舟。 他独自一人,没有带任何跟班。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,背对着光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有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,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深沉,牢牢地锁定了她。 温然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,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她想转身逃跑,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,无法动弹。 “跑什么?” 他的声音响起来,低沉悦耳,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,敲打在温然紧绷的神经上。“这几天,躲得挺辛苦?” 温然低下头,双手紧紧攥着书包带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她不敢看他,也不敢回答。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喉咙,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。 厉行舟似乎很有耐心地等着。他向前走了一步,逼近她。温然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一股淡淡的、昂贵的木质香水的味道,混合着一种危险的气息。 “抬起头。” 他命令道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。 温然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她死死地咬着下唇,倔强地不肯抬头。这是她最后一点微不足道的反抗。 黑暗降临 厉行舟似乎轻笑了一声,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。他伸出手,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了温然的下巴。 温然如同被电流击中一般,猛地向后缩了一下,却被他更快地捏住了下颌。他的手指很有力,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钳制,强迫她抬起了头。 温然被迫对上他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。那里面没有任何温度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,以及一丝让她毛骨悚然的……玩味。 “怕我?” 他看着她眼中无法掩饰的恐惧,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。“怕就对了。” 温然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她拼命地忍着,不让它们掉下来。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,为什么会被这个人盯上。 “我……” 她终于找回了一点声音,却因为恐惧而破碎不堪,“我……我没有……没有得罪过你……” “得罪?” 厉行舟重复着这个词,像是在品味什么有趣的东西。“你不需要得罪我。” 他的手指在她光滑的下巴皮肤上缓缓摩挲着,动作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亲昵和绝对的掌控。“你的存在,本身就很有趣。” 温然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,只觉得他的触碰让她浑身冰冷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 “离我远点,求求你……” 她用尽全身力气,才挤出这句带着哭腔的哀求。 厉行舟的眼神骤然变冷,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也猛地收紧,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。 “求我?” 他俯下身,靠近她的耳边,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上,带来的却不是暧昧,而是极致的冰寒。“看来你还没明白自己的处境。”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一种毒蛇吐信般的危险:“从现在起,记住我的话。不要再试图躲着我,那只会让我更不高兴。还有……” 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她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的身体,最后定格在她空无一物的脖颈上。 “……明天早上,来找我。” 说完,他松开了手,后退了一步,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漠然的表情。仿佛刚才那个充满威胁和压迫感的人不是他。 温然捂着被捏痛的下巴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。她看着眼前这个如同魔鬼般的少年,浑身都在发抖。 厉行舟没有再看她,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,递到她面前。 那是一个小巧的、看起来十分精致的黑色丝绒盒子。盒子不大,大约只有巴掌大小,表面没有任何标识,却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感。 温然僵在原地,不明白他要做什么,也不敢去接。 “拿着。” 厉行舟的语气不容置疑。 温然颤抖着伸出手,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接过了那个盒子。盒子入手微沉,带着丝绒特有的柔软触感,却像烙铁一样烫得她指尖发痛。 “明天早上,戴上里面的东西,来见我。” 厉行舟丢下这句话,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最后一秒,那眼神复杂难辨,似乎带着一丝审视,一丝命令,还有一丝……期待? 然后,他转身,迈开长腿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 温然独自一人站在原地,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孤单而渺小。她低头看着手中那个黑色的丝绒盒子,心脏狂跳不止,一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、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。 里面……会是什么? 她不敢想,却又无法控制地去想。 厉行舟那最后落在她脖颈上的目光,和他那句“戴上里面的东西”的命令,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。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,瞬间将她淹没。她紧紧地攥着那个盒子,仿佛那是什么潘多拉的魔盒,一旦打开,就会释放出毁灭她的灾难。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晚风吹过,带着一丝凉意。温然却觉得浑身冰冷,从指尖一直冷到了心底。她知道,从接过这个盒子的这一刻起,她那原本平静而卑微的生活,已经被彻底打破。 阴影,已经悄然降临,并且,再也不会离开了。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,也不知道是怎么度过那个夜晚的。她只是将那个黑色的丝绒盒子放在书桌最隐蔽的角落,用一堆书压着,仿佛这样就能否认它的存在。 但她骗不了自己。 那个盒子,像一个定时炸弹,安静地躺在那里,等待着被开启的时刻。 而她,除了恐惧,别无选择。 项圈 那个夜晚,漫长得像一个世纪。 温然躺在自己狭小而熟悉的卧室床上,眼睛睁得大大的,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。窗外的月光惨白,透过薄薄的窗帘,在房间里投下几道扭曲的影子,像厉行舟那双冰冷而充满掌控欲的眼睛,无声地注视着她。 她不敢开灯,仿佛黑暗能给她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。但那只静静躺在书桌角落、被书本掩盖着的黑色丝绒盒子,却像一个散发着不祥光芒的黑洞,不断吸引着她的注意力,让她无法安宁。 里面到底是什么? 厉行舟那句“戴上里面的东西”的命令,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。他的眼神,他手指触碰她下巴时的冰冷触感,他话语里不容置疑的权威……这一切都清晰得可怕。 她思来想去,都想不到,自己怎么会招惹到他那样的人。两个人不在一个班,认识的人里面也没有什么交集。温然是个平时把自己缩在角落的小透明,除了林晓晓,几乎都没有什么朋友,她怎么想,也想不到,厉行舟是怎么盯上自己的。 恐惧像潮水般一波波袭来,几乎要将她吞没。她想把那个盒子扔掉,远远地扔掉,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。但她不敢。 厉行舟的威胁言犹在耳——“不要再试图躲着我,那只会让我更不高兴。” 她毫不怀疑,如果自己明天早上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出现,或者没有戴上他指定的东西,后果将会是她无法承受的。 是她的奖学金?她辛辛苦苦才得到的机会,是她摆脱贫困、改变命运的唯一希望。还是……她的家人? 她脑海中闪过父母那朴实而充满关爱的脸庞,心脏骤然一紧。不,她不敢想象厉行舟会对他们做什么。像他那样的人,拥有的权力和资源,足以轻易摧毁一个普通家庭的平静生活。 这个认知像冰水一样浇灭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反抗的火苗。 她蜷缩在被子里,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。眼泪无声地滑落,浸湿了枕头。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和绝望。为什么偏偏是她?她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读书,为什么会被这样一个可怕的人盯上?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窗外的天色由墨黑渐渐转向深蓝,黎明即将到来。温然知道,她不能再逃避了。无论盒子里是什么,她都必须面对。 她深吸一口气,像是要做什么重大的决定,掀开被子,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。走到书桌前,她颤抖着手,移开了压在上面的书本,露出了那个黑色的丝绒盒子。 盒子在晨曦微弱的光线下,散发着一种诡异的、诱人又致命的光泽。 温然的手指触碰到盒盖,冰凉的丝绒触感让她指尖一颤。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,几乎要撞碎她的肋骨。她闭上眼睛,再次深呼吸,然后,猛地掀开了盒盖。 没有想象中的珠光宝气,也没有任何装饰性的物品。 盒子中央的黑色绒布凹槽里,静静地躺着一个……项圈。 那不是宠物店里常见的那种,也不是某种情趣用品商店里廉价夸张的款式。这是一个设计极其简洁,却又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、冰冷质感的黑色皮革项圈。 项圈大约两指宽,表面是光滑细腻的黑色皮革,边缘处理得十分平滑,看得出做工极其精良。项圈的正前方,镶嵌着一个很小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银色金属环,像是用来连接什么东西的接口。 而项圈的背面,则是一个同样由冷硬金属制成的、带着精密锁扣的搭扣。那锁扣的结构很特别,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针扣,更像是一种无比精密的金属装饰品。 印记 一晚上,温然都睡的很差,她一闭上眼睛,就无法自控的想到厉行舟,想到他说的话,要求自己办的事,会想到那个精美的项圈。 第二天一早,天光微亮,素爱睡懒觉的温然就烦躁的坐在桌子前面,刚洗漱过后的少女清丽清纯,但是却马上要戴上与她身份完全不符合的东西。 温然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项圈,大脑一片空白,仿佛所有的思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。 项圈…… 他让她戴上这个?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咙,让她几欲作呕。这东西……这是给动物戴的!是束缚、是标记、是代表所有权的象征! 厉行舟让她戴上这个,是要把她当成什么?他的宠物?他的所有物? 巨大的羞耻感和屈辱感瞬间淹没了她,比昨天的恐惧更加强烈,更加让她无法承受。她的脸颊涨得通红,身体因为愤怒和羞辱而剧烈颤抖起来。 她猛地合上盒子,像是碰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,连连后退了几步,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。 不!她不能戴!绝对不能!这是对她人格最彻底的侮辱!她宁愿……宁愿怎么样? 宁愿失去奖学金?宁愿让父母陷入危险?宁愿承受厉行舟更可怕的报复? 刚才升起的那一点点反抗的勇气,在残酷的现实面前,瞬间土崩瓦解。 她靠着墙壁,身体缓缓滑落,最终无力地跌坐在地上。眼泪再次汹涌而出,这一次,却带着无尽的绝望和自我厌恶。 她该怎么办?她到底该怎么办?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亮,鸟鸣声开始响起,新的一天已经来临。而对温然来说,这却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的开始。 时间不等人。厉行舟命令她“明天早上”去见他。她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犹豫了。 温然坐在冰冷的地板上,抱着膝盖,哭了很久很久。直到眼泪流干,喉咙沙哑,她才慢慢地、如同行尸走肉般站起身。 她的眼神空洞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剩下一种认命般的麻木。 她走到书桌前,再次打开了那个黑色的丝绒盒子。这一次,她的目光落在那冰冷的项圈上,不再有愤怒和羞辱,只剩下一种死寂般的平静。 她伸出手,用两根手指,极其缓慢地、仿佛那东西有千斤重一般,将项圈从盒子里拿了出来。 皮革的触感光滑而冰凉,金属锁扣沉甸甸的,散发着冷硬的光泽。 温然拿着项圈,走到床边的穿衣镜前。镜子里映出她苍白憔悴的脸,红肿的眼睛,凌乱的头发,看起来狼狈不堪。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,然后,缓缓地、机械地,将那个黑色的皮革项圈,绕上了自己纤细脆弱的脖颈。 冰冷的皮革贴上温热的皮肤,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。那感觉如此陌生,如此屈辱,像是一道冰冷的枷锁,瞬间扼住了她的呼吸。 她抬起颤抖的双手,试图去扣上那个金属搭扣。那锁扣比她想象的更复杂,她摸索了半天,手指因为紧张而不停地打滑。终于,随着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锁扣合上了。 项圈不松不紧地箍在她的脖子上,像一个冰冷的、无法挣脱的印记。 去见他 温然看着镜子里戴着项圈的自己。 镜中的女孩,眼神空洞,脸色苍白,脖子上那道突兀的黑色皮革是如此的刺眼,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屈辱和怪诞感。它像一个无声的宣告,宣告着她自由的终结,宣告着她人格的沦丧。 这一刻,温然感觉自己灵魂的一部分,彻底死去了。 她伸出手,指尖颤抖地抚摸着脖子上的项圈。那冰冷的触感提醒着她,这一切都不是噩梦,而是残酷的现实。 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这个。 温然深吸一口气,转身走到衣柜前,开始寻找能够遮盖住项圈的衣服。她翻出了一件领子最高的白色衬衫,又找了一条看起来最普通的深色长裤。换上衣服,她仔细地整理好衬衫的领口,确保它能完全遮住那道黑色的皮革。 但即使看不见了,她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项圈的存在。它像一个沉重的秘密,压在她的皮肤上,也压在她的心头。 她简单地洗漱了一下,用冷水拍打着脸颊,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。然后,她背上书包,像往常一样,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家。 走在清晨的街道上,空气清新,阳光温暖。周围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和同样背着书包的学生。一切看起来都和往常一样,但温然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。 她低着头,尽量不去看任何人的眼睛。她总觉得每个人都在看她,都在议论她,仿佛他们能看穿她的衣服,看到她脖子上那个耻辱的印记。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,几乎是小跑着,朝着昨天厉行舟指定的那个地点——教学楼后门的那片僻静角落——走去。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,每一步都充满了恐惧和不确定。 她不知道厉行舟看到她戴着项圈出现,会是什么反应。他会满意吗?还是会有更过分的要求?她不敢想。 终于,那个熟悉的角落出现在眼前。那里空无一人,只有晨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。 温然停下脚步,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。她紧张地攥紧了书包带,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。 然后,她听到了脚步声。 那脚步声不疾不徐,带着一种特有的沉稳和压迫感,正从不远处的拐角,向她靠近。 温然的呼吸瞬间屏住,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。 她知道,是他来了。 那个给她戴上无形枷锁的魔鬼,来“检阅”他的新“宠物”了。 枷锁确认1 晨曦的微光勾勒出教学楼后墙冰冷的轮廓,空气里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凉湿意,混杂着远处隐约传来的早餐铺的油烟味和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。 温然背靠着粗糙的墙面,墙体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衬衫渗入皮肤,却无法平息她内心的燥热与恐慌。 脖子上,那道被高领衬衫严密遮盖住的皮革项圈,像一条活物般勒在那里。 它并不紧,甚至可以说尺寸刚好,但它的存在本身,就是一种沉重的、令人窒息的负担。温然能清晰地感受到皮革贴着皮肤的微凉触感,以及后颈处那个冰冷的金属锁扣带来的异物感。 每一次吞咽,每一次呼吸,似乎都能牵动它,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昨晚那个屈辱的决定和此刻正在等待的未知。 她不敢抬头,目光落在自己洗得有些发白的帆布鞋尖上。鞋带系得很整齐,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,无论内心多么慌乱,指尖总会下意识地追求一点秩序感。 可此刻,这点微不足道的秩序感,与她即将面对的混乱和失控相比,显得那么苍白无力。 脚步声响起了。 不是急促的,也不是迟疑的。那是一种稳定而富有节奏的脚步声,皮鞋鞋跟敲击在水泥地面上,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声响,一步一步,不偏不倚地,朝着她的方向靠近。 每一个声响都像锤子,敲在温然紧绷的神经上。 她不需要抬头也知道是谁来了。那种独特的、仿佛能冻结空气的压迫感,只有厉行舟才拥有。 温然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了,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书包的背带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。她强迫自己站直身体,努力抑制住想要逃跑或者蜷缩起来的冲动。 她告诉自己,不能表现得太害怕,也许……也许他只是想确认一下,然后就会放过她。这个念头刚一升起,就被她自己苦笑着掐灭了。厉行舟这样的人,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任何他感兴趣的“玩具”? 脚步声停在了她的面前。 温然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头顶,带着审视的意味。她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那股熟悉的、清冽的木质香气,比昨天更近,也更具侵略性。 沉默。 死一般的沉默。 这沉默比任何质问都更让人煎熬。温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缓慢而沉重地跳动着,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恐惧。她能听到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声,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。 “抬起头。” 终于,他开口了。声音依旧是那种低沉而缺乏温度的调子,像上好的大提琴奏出的冰冷乐章,不带任何情绪,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。 温然的身体僵了一下。她知道自己必须服从,但抬头的动作却显得异常艰难,仿佛脖颈生了锈。她缓缓地、一点一点地抬起下巴,目光终于被迫迎向了眼前的这个人。 厉行舟就站在离她不到一步的距离。清晨的光线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,却丝毫没有减弱他眼底的深沉与冷漠。 他微微垂着眼睑,目光落在她的脸上,像是在确认什么。他的眼神很平静,没有昨天的威胁,也没有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,但正是这种平静,让温然感到更加不安。 “戴了?” 他问道,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。 温然的心猛地一缩。她张了张嘴,想回答“是”,但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发不出声音。她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,动作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。 枷锁确认2 厉行舟的目光似乎在她点头的瞬间,微微闪动了一下,但快得让人无法捕捉。他的视线缓缓下移,落在了她被衬衫领口遮得严严实实的脖颈处。 那目光如有实质,温然感觉自己的皮肤在那目光的注视下,仿佛要燃烧起来。她下意识地想用手去捂住领口,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。任何多余的动作,都可能被视为反抗或心虚。 她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,像一个等待检查的囚犯,承受着他那无声的、极具侵略性的审视。 时间仿佛又一次凝固了。 然后,温然看到厉行舟伸出了手。 他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,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。就是这只手,昨天捏着她的下巴,让她感到了疼痛和无法反抗的力量。 现在,这只手正缓慢地、带着明确的目的性,向她的脖颈伸来。 温然的瞳孔瞬间收缩,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。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头顶。“不……”这个词在心底无声地呐喊,但她的嘴唇却紧紧地抿着,无法发出任何声音。她想要后退,想要躲开,但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,无法动弹。 他的指尖很凉,带着清晨的寒意。 首先触碰到的是她衬衫最上面的那颗纽扣。他并没有去解开它,手指只是在那里停留了片刻,像是在确认什么。 然后,他的指尖微微下滑,隔着薄薄的布料,轻轻触碰到了她锁骨上方、衬衫领口边缘下的皮肤。 温然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,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。那触碰很轻,甚至算不上抚摸,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让她感到一阵尖锐的羞耻和恐惧。 他的手指并没有停下。 它们带着一种探索般的、不容拒绝的意味,顺着她衬衫领口的边缘,极其缓慢地、一点一点地向上移动。 隔着布料,他的指腹似乎能感受到下面那道皮革的轮廓。 温然死死地咬住下唇,几乎要咬出血来。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指是如何确认那个项圈的存在,如何沿着项圈的边缘缓缓移动。每一个细微的动作,都像是在她赤裸的神经上缓慢地切割。 终于,他的手指停在了项圈正前方的那个小小的银色金属环的位置。他用指尖在那里轻轻按压了一下,像是在确认它的材质和结构。 然后,他的手离开了。 整个过程,可能只有短短几秒钟,但对温然来说,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 当他的手离开时,温然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。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溺水。 厉行舟收回手,随意地插回裤袋。他看着温然苍白如纸、惊魂未定的脸,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,但那与其说是笑容,不如说是一种确认了猎物已被套牢的、冷酷的满意。 “很好。” 他低声说道,像是对一件物品给出了合格的评价。“记住,没有我的允许,不准摘下来。” 温然浑身一震,这句话像最终的判决,将她彻底钉在了耻辱柱上。她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。 “上课去吧。” 厉行舟的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,仿佛刚才那极具侵犯性的“检查”从未发生过。他侧过身,让开了道路。 温然像一个得到赦免的囚犯,又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,几乎是踉跄着,从他身边逃离。 她不敢回头,用尽全身力气向前跑去,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,离开这个带给她无尽恐惧和屈辱的男人。 直到跑出很远,转过教学楼的拐角,再也看不到那个身影,温然才停下来,扶着墙壁,剧烈地咳嗽起来,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。 脖子上的项圈,仿佛在他的触碰之后,变得更加沉重,更加滚烫。那冰冷的皮革和金属,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物品,而是厉行舟在她身上烙下的、代表着屈辱和所有权的印记。 她知道,从这一刻起,一切都不同了。 她的挣扎,她的恐惧,她的屈辱,都只是这场刚刚开始的、由厉行舟主导的游戏的一部分。而她,除了被迫参与,别无选择。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她身上,却驱散不了她心底那越来越浓重的阴影。 阳光下的阴影1 踏入圣英高中校门的那一刻,温然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。 阳光明媚,穿着整洁校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着,谈笑风生,空气中充满了青春特有的、无忧无虑的活力。这一切都和昨天、和过去的每一天,看起来没什么不同。 但温然知道,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。是她自己。 她微微低下头,将下巴更深地埋进衬衫挺括的领子里。那道黑色的皮革项圈,像一道冰冷的烙印,紧贴着她的皮肤。 即使隔着布料,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存在——那光滑的质感,后颈处金属锁扣的微小凸起,以及它所代表的、令人窒息的屈辱。 她走在通往教学楼的路上,脚步有些虚浮。昨晚几乎一夜未眠,加上早晨那场令人心胆俱裂的“检阅”,她的精神和身体都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。但比疲惫更甚的,是那种无时无刻不被窥视的恐慌感。 她不敢抬头看周围的人,总觉得每一道目光都带着探究,仿佛能穿透她的衣领,看到那个不该存在的物件。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脖颈处的皮肤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痒,却又不敢伸手去挠,只能强忍着,加快了脚步。 第一节课是数学,她最擅长的科目。温然坐在靠窗的老位置,摊开课本和笔记本,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老师讲解的函数图像上。 她努力地看着黑板,听着老师平稳的语调,想让自己沉浸在那些熟悉的公式和逻辑里,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。 然而,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,完全不受控制。 老师的声音忽远忽近,黑板上的白色粉笔字也开始模糊变形。她的耳朵异常灵敏,能捕捉到教室里最细微的声响——后排同学转笔的声音,旁边女生悄悄撕开零食包装袋的窸窣声,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……每一个声音都像针一样刺着她紧绷的神经。 更让她无法专注的是脖子上的感觉。衬衫领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,每一次细微的摩擦都让她心惊肉跳。 她总觉得领口是不是不够高,会不会在某个不经意的动作中,让那黑色的皮革露出一丝痕迹?她甚至不敢大幅度地转头,生怕牵扯到那个让她羞耻的物件。 “温然同学,请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。” 老师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,带着一丝疑问。 温然猛地回过神,心脏漏跳了一拍。她慌忙站起身,目光茫然地看向黑板,大脑一片空白。老师刚才问了什么?她完全没听见。 周围同学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,带着各种各样的情绪——好奇,疑惑,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看好戏。 温然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,她能感觉到血液涌上头顶,耳边嗡嗡作响。她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只能像个傻瓜一样站在那里,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 “呃……看来温然同学今天状态不太好。” 老师见状,也没有过多为难她,只是略带担忧地看了她一眼,“坐下吧,注意听讲。” 温然如蒙大赦,几乎是跌坐回椅子上。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,像细小的针尖刺在她心上。她将头埋得更低,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,彻底消失。 她知道,自己今天的反常,肯定已经引起了注意。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,温然松了一口气,却不敢立刻离开座位。她拿出下一节课的书,假装整理,实际上是在等待大部分同学都离开教室。 “温然。”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。 温然身体一僵,抬起头,看到班长卢伟那张带着关切的脸。“你……你没事吧?刚才看你脸色好差。” 班长是班里为数不多会主动和她说话的人,性格开朗善良。 “我……我没事。” 温然避开她的目光,声音有些干涩,“可能……昨晚没睡好。” “真的没事吗?” 卢伟显然有些不信,她凑近了一点,压低声音,“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?我看你这几天都怪怪的。” 班长的靠近让温然瞬间紧张起来。她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,用手不自然地拢了拢自己的衣领。 “没有,你想多了。” 她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和疏离,“我先走了。” 说完,她几乎是逃也似地抓起书本,快步离开了教室,留下卢伟一个人站在原地,脸上带着困惑和一丝受伤的表情。 温然知道自己这样很伤人,但她别无选择。她不能和任何人走得太近,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的秘密。 厉行舟的威胁像一把悬在她头顶的利剑,她不敢冒任何风险,哪怕这意味着要推开唯一可能的朋友。 孤独感像冰冷的潮水,将她紧紧包围。 阳光下的阴影2 接下来的几节课,温然都像个幽灵一样坐在教室里。她不再试图集中精神听讲,只是放空自己,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,所有的感官都用来警惕着周围可能出现的任何异常。 午休时间到了。以往,她会去图书馆看书,或者和林晓晓一起去食堂。但今天,她哪里也不想去,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。 她最终选择了教学楼顶楼一个废弃的杂物间旁边的楼梯拐角。这里很少有人来,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。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下来,从书包里拿出早上母亲硬塞给她的三明治,却一点胃口也没有。 就在她呆呆地看着手中的三明治时,口袋里的普通手机突然极轻微地震动了一下。 温然的心脏猛地一跳,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。 她几乎是立刻掏出手机,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。 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信息,来自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。 信息内容只有一个字: 【乖。】 后面跟着一个句号。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,却像一道惊雷,在温然的脑海中炸开。 是厉行舟! 除了他,不会有别人!他怎么会有她的私人号码?他是什么时候记下的?还是通过什么她不知道的手段查到的? 这个字是什么意思?是警告?是提醒?还是……对她早上“顺从”表现的一种评价? 无论是什么意思,都足以让她浑身冰冷。 他果然在看着她!无时无刻! 她以为躲到这里就安全了,但他还是能找到她,还是能轻易地将他的意志传递过来,像操纵一个提线木偶一样。 强烈的恐慌和被侵犯感再次袭来,让她几乎喘不过气。她死死地盯着那个“乖”字,感觉胃里一阵翻搅,早上那点可怜的早餐似乎都要吐出来了。 她该回复吗?回复什么?谢谢?收到?还是假装没看见? 不,她不敢不回复。她不知道不回复的后果是什么。 温然颤抖着手指,在屏幕上打下一个字:“是。” 然后,她按下了发送键。 信息发送成功。 对面没有任何回复。 但温然知道,他看到了。他满意了。 她无力地放下手机,将脸埋在膝盖里,肩膀因为压抑的啜泣而微微耸动。阳光透过楼梯间的小窗户照进来,落在她的发梢上,却带不来一丝温暖。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玻璃罩里的苍蝇,无论怎么挣扎,都逃不出那个无形的牢笼。而那个制造牢笼的人,正站在外面,冷漠地、饶有兴致地,欣赏着她的恐惧和绝望。 午休时间剩下的每一分钟,都变得无比漫长。温然没有吃下那口三明治,只是呆坐着,直到预备铃响起,才像行尸走肉般站起身,回到教室。 下午的课程,她更是如同梦游。那个来自陌生号码的“乖”字,像魔音一样在她脑海里盘旋。她不敢再看手机,却又忍不住时时刻刻担心它会不会再次震动。 放学铃声响起时,温然几乎是立刻抓起书包冲出了教室。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,逃回那个虽然狭小但至少暂时安全的家。 她低着头,匆匆穿过人群,朝着校门口走去。 就在快要走出校门时,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辆熟悉的、停在路边阴影里的黑色跑车。 车窗贴着深色的膜,看不清里面。但温然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 是他的车! 他就在那里! 他是在等她吗?还是只是碰巧停在那里? 温然不敢多看一眼,几乎是用了百米冲刺的速度,逃离了校门口,朝着公交车站的方向狂奔而去。直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,确认那辆车没有跟上来,她才敢稍微放慢脚步。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投在冰冷的人行道上。她能感觉到自己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。 脖子上的项圈,仿佛又勒紧了一些。 无形的阴影,已经笼罩了她的整个世界,无处可逃。 枷锁无声1 回到家,关上门的那一刻,温然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一点点。熟悉的、略显陈旧的家具,空气中飘散着的晚饭的香气,以及父母在客厅里看电视传来的模糊声音,这一切都构成了她过去十七年里习以为常的安全区。 然而今天,这份安全感变得如此脆弱,仿佛一层薄冰,随时可能被外面那个无形的阴影击碎。 她匆匆和父母打了个招呼,借口说有些累了,便逃回了自己的卧室,反锁了房门。将书包扔在地上,她整个人无力地靠在门板上,大口喘着气,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的逃亡。 脖子上的项圈依旧牢牢地箍在那里,像一个无法摆脱的噩梦实体。她走到镜子前,看着镜中那个脸色苍白、眼神惶恐的自己,以及被高高竖起的衬衫领子遮挡住的秘密。 她抬手,指尖微颤地触碰了一下领口下的皮革,冰冷的触感让她再次打了个寒噤。 晚饭时,她强打精神,努力在父母面前表现得和平常一样。她埋头扒着饭,对父母关切的询问 “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?”“是不是学习太累了,脸色这么差?” 都用含糊的“嗯”“还好”“有点累”敷衍过去。她害怕与他们对视,害怕他们从她眼中看出任何一丝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恐惧和疲惫。 每一口饭都味同嚼蜡,每一次伪装都耗费着她所剩无几的精力。 好不容易熬到晚饭结束,她立刻躲回了自己的房间。窗外的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下来,城市的霓虹灯在远处闪烁,映照着房间里一片寂静。 温然坐在书桌前,摊开课本,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。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白天发生的一切——厉行舟冰冷的眼神,他手指触碰她脖颈时的屈辱感,那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,以及傍晚时分那辆停在阴影里的黑色跑车…… 恐惧像一张细密的网,将她越收越紧。 就在这时,放在书桌上的手机,突然毫无征兆地、急促地震动起来。 温然的心脏猛地一跳,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!她几乎是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,惊恐地看向那个正在嗡嗡作响的手机屏幕。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——正是白天给她发短信的那个! 是他!厉行舟! 他竟然直接打电话过来了! 温然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,又在下一秒冻结。她手脚冰凉,站在原地,盯着那个不断闪烁的屏幕,完全不知所措。 接?还是不接? 理智告诉她必须接,不接的后果她承担不起。但本能却在尖叫着让她逃离,让她把手机扔掉,假装什么都没发生。 手机的震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,像一声声催命的符咒。 她不能不接。 温然深吸一口气,用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的手指,划开了接听键。 她没有立刻把手机放到耳边,而是先走到床边,掀开被子,整个人钻了进去,用被子紧紧蒙住头,只留下一条小小的缝隙。仿佛这个临时的、黑暗狭小的空间能给她一点点可怜的保护。 然后,她才将冰冷的手机屏幕,缓缓贴近了自己的耳朵。 “……”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,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缓了,生怕惊扰了电话那头的人。 电话那头也沉默了几秒钟。温然能听到一阵极其轻微的、像是液体倒入玻璃杯的声音,然后是一片安静,只有电流微弱的嘶嘶声。 “温然。” 终于,他的声音响起了。低沉,平稳,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、漫不经心的调子。仅仅是这两个字,就让温然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了。 “……是。” 温然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应道,喉咙干涩得发疼。她躲在被子里,声音闷闷的,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。 “今天感觉怎么样?” 厉行舟问道,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,像是在随口闲聊,却让温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 感觉怎么样?她感觉像是掉进了地狱!感觉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!感觉像是下一秒就会窒息而死! 但这些话,她一个字也不敢说。 “……还好。” 她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,声音小得像蚊子哼。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、似乎带着点嘲讽意味的鼻音。“还好?” 他重复了一遍,尾音微微上扬,“看来你适应得不错。” 温然的心沉了下去。她听出了他话语里的不满。他是在怪她白天表现得不够“顺从”?还是在嘲笑她的狼狈? “对不起……” 她几乎是本能地道歉,尽管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,“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 “不是故意的?” 厉行舟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,“在课堂上吸引老师同学的注意,不是故意的?看到我的车,像只受惊的老鼠一样逃跑,不是故意的?”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温然心上。他果然什么都知道!他一直都在看着她! “我……我害怕……” 温然的声音带上了哭腔,被子里的空气变得稀薄,她感到一阵眩晕,“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……” “害怕?”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,似乎在咀嚼这个词。然后,他用一种更冷的、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说:“害怕就对了。你要时刻记住这种感觉。记住谁才是你的主人。” 主人 主人…… 这个词像一把淬毒的匕首,狠狠刺穿了温然最后一点自尊。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,浸湿了被子。她死死地咬住嘴唇,不让自己发出哭声。 “脖子上的东西,还戴着吗?” 厉行舟的声音再次响起,转移了话题,却问了一个更让她羞耻的问题。 “……戴着。” 温然闭上眼睛,屈辱地回答。 “嗯。” 他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。“没有让别人看到吧?” “没有……” “很好。” 他顿了顿,然后用一种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的、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:“以后,就一直戴着。” 温然浑身一震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“一……一直?” 她失声问道,声音因为震惊而拔高了一点。 “怎么,你有意见?” 厉行舟的声音瞬间变得危险起来。 “不!没有!” 温然立刻否认,吓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。但巨大的绝望还是让她鼓起了一丝微弱的勇气,用一种近乎哀求的、卑微到尘埃里的语气,小声地商量道:“可……可是……厉……厉少……我……我能不能……就是……晚上睡觉的时候……或者……或者放假的时候……把它摘下来……一点点时间就好……求求你……” 她甚至不敢直呼他的名字,只能用那个在学校里流传的、代表着敬畏和距离的称呼。她知道这个要求很可能触怒他,但她实在无法想象,要永远戴着这个象征耻辱的东西,一天二十四小时,永无止境。那种绝望感足以将人逼疯。 电话那头沉默了。 温然屏住呼吸,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回答。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因为恐惧而剧烈跳动的声音。 “摘下来?” 终于,厉行舟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一种冰冷的、仿佛淬了毒的笑意,“你想得美。”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,却带着最残忍的否定。 “温然,你要搞清楚一件事。”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,声音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,也烙印在她的心上,“戴不戴,戴多久,不是由你决定的。什么时候摘,也轮不到你来问。” “那……那要戴到什么时候?” 温然不死心地追问,声音已经带上了绝望的哭腔。她需要一个期限,哪怕是一个遥遥无期的期限,也好过这种永无止境的绝望。 厉行舟似乎被她的问题逗乐了,发出了一声低沉的轻笑,那笑声里却没有任何暖意,只有纯粹的恶意和掌控者的傲慢。 “戴到……我腻了为止。” 他说。 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却像一把重锤,狠狠地砸在了温然的心上,将她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彻底击碎。 腻了…… 直到他腻了…… 这个期限,比“永远”更加残忍,因为它充满了不确定性,充满了对方随心所欲的掌控。她就像他手中的一个玩偶,他高兴了就玩弄一番,不高兴了就扔在一边,而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,只能被动地等待着那个不知何时会到来的“腻了”的时刻。 温然再也忍不住,捂住嘴,发出了压抑而绝望的呜咽声。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汹涌而出。 电话那头,厉行舟似乎很满意她此刻的反应。他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安静地听着她的哭声,像是在欣赏一首动听的乐曲。 过了好一会儿,直到温然的哭声渐渐变小,只剩下细微的抽噎,他才再次开口,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,却带着命令的口吻: “每天晚上九点,准时给我打电话,汇报你一天都做了什么,见了什么人。不准遗漏,不准撒谎。明白吗?” 温然的大脑一片空白,只能像个木偶一样,下意识地回答:“……明白。” “很好。” 厉行舟似乎觉得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,语气里透着一丝结束通话的意味。“就这样。” 说完,不等温然再有任何反应,电话就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。 听筒里只剩下忙音。 温然维持着将手机贴在耳边的姿势,呆呆地躺在黑暗的被子里,一动不动。 眼泪已经流干了,只剩下空洞的绝望。 脖子上的项圈,仿佛在这一刻,彻底融入了她的血肉,变成了一个真正无法摆脱的、象征着奴役和屈辱的永恒印记。 无期的枷锁,已经牢牢套在了她的身上。 而她的未来,也彻底陷入了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之中。 暴露危机 那个屈辱的夜晚和那通宣判了“无期徒刑”的电话之后,温然的生活彻底被拖入了一片灰色的泥沼。 白天,她是那个戴着隐形枷锁、在校园里小心翼翼、试图隐形的透明人; 夜晚,她是那个必须在九点钟准时拿起电话,像汇报工作一样,将自己一天的行踪、言语甚至细微的情绪波动,都摊开在那个冰冷的声音面前,接受审判和无形的控制。 厉行舟并没有每天都对她的汇报内容做出过多评价,有时只是沉默地听着,或者用几个简单的“嗯”“知道了”来回应。 但这种沉默和简洁,反而比严厉的斥责更让温然感到恐惧。它像一张无形的网,越收越紧,让她时刻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,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和偏差。 她甚至开始下意识地审查自己白天的每一个行为,每一个念头,生怕有什么不符合他的“要求”。 睡眠变得更加奢侈。她常常在半夜惊醒,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颈,确认那个冰冷的皮革圈还在,然后便再也无法入睡,睁着眼睛直到天亮。 长期的精神压力和睡眠不足,让她的身体也开始发出抗议。她的脸色越来越差,眼下的青黑愈发明显,人也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。 这些变化,自然也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。 林晓晓是温然在这个学校里,为数不多能说上几句话的人。她和温然一样,不是出身于顶富阶层,而是靠着优异的成绩和勤奋努力在这里立足。 晓晓性格温和善良,也观察到了温然近期的不对劲。好几次,她都想上前关心,但都被温然刻意地疏远和回避了。林晓晓虽然有些失落,但并没有放弃,选择在一旁默默地关注着。 下午是体育课,九月底的天气依旧有些闷热,体育老师安排了轻松的慢跑活动。温然穿着宽大的运动服,跟在队伍的末尾,机械地迈动着双腿。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,浸湿了鬓发,也让脖颈处被衣领遮盖的地方感到一阵黏腻和不适。 她跑着跑着,忽然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,胸口发闷,胃里也翻江倒海般难受。她停下脚步,弯下腰,双手撑住膝盖,试图喘口气。 “温然?你怎么了?” 林晓晓一直留意着她,见状立刻跑了过来,扶住她的胳膊,语气里充满了担忧,“是不是中暑了?脸好白啊!” 温然摇了摇头,想说没事,但喉咙里却涌上一股强烈的恶心感。她干呕了几声,却什么也吐不出来,只觉得天旋地转,身体摇摇欲坠。 “不行,你这样得去医务室!” 林晓晓不由分说,架起温然的胳膊,半拖半扶地带着她往教学楼走去,“老师那边等下我去说!” 温然此刻浑身无力,头晕目眩,根本无力反抗,只能任由林晓晓搀扶着。为了让她透气舒服些,林晓晓下意识地想帮她松一下运动服最上面的那颗扣子。 就在林晓晓的手指碰到温然领口的一瞬间,她的动作猛地顿住了。 她的指尖,隔着薄薄的运动服布料,触碰到了一个异常的、略硬的、带着边缘感的条状物。那绝对不是衣服本身的结构。 林晓晓的眉头皱了起来,疑惑地低头看去。由于温然此刻正难受地低着头,脖颈弯曲,运动服的领口被稍微撑开了一点点缝隙。 就在那道缝隙里,林溪清楚地看到了一小截——黑色的、泛着哑光质感的皮革。 那是什么?! 她的心猛地一跳,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瞬间闪过脑海。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手,像是被烫到一样,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。 温然察觉到她的异样,勉强抬起头,看到林晓晓震惊地看着自己的脖子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! “不……不是……” 温然慌乱地用手捂住自己的领口,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,“你看错了!什么都没有!” 她的反应如此激烈,反而证实了林晓晓的猜测。 “温然……” 林晓晓的声音有些颤抖,她看着温然惊恐的样子,心里也涌上一股寒意,“你……你脖子上戴的……是什么?” 温然拼命摇头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却倔强地不肯承认。“没有……真的没有……我只是不舒服……” “我看到了!” 林晓晓的声音也急促起来,她拉着温然的手,将她带到旁边教学楼僻静的楼梯间角落,“黑色的,很像……很像……” 她说不下去了,那个词太侮辱人了。 “到底怎么回事?是不是有人欺负你?你告诉我!” 林晓晓抓住温然的肩膀,眼神里满是焦急和担忧。 看着林晓晓真切关心的眼神,听着她急切的声音,温然紧绷了多日的神经,仿佛在这一刻彻底断裂了。 束手无策 连日来的恐惧、屈辱、孤独和绝望,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。她再也忍不住,蹲下身,抱着膝盖,失声痛哭起来。 “呜呜……呜……” 压抑了太久的哭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,充满了无助和痛苦。 林晓晓被她突如其来的崩溃吓了一跳,也跟着蹲下来,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不知道该如何安慰。“别哭,温然,别哭…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你告诉我,我帮你……” 温然哭了很久,直到嗓子都哑了,才慢慢抬起头,泪眼模糊地看着林晓晓。她的眼神空洞,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般的绝望。 “是……是厉行舟……” 她用极其微弱的、颤抖的声音说道,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 “厉行舟?!” 林晓晓倒吸了一口冷气,眼睛瞬间瞪大了,脸上血色尽褪。这个名字在圣英高中代表着什么,她比谁都清楚。那是绝对的权势,是不能招惹的存在!“怎么会是他?!他……他对你做了什么?” “他逼我戴上这个……” 温然的声音带着哭腔,手指颤抖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,“他说……要一直戴着……直到他腻了为止……他还让我每晚给他打电话汇报……” 温然断断续续地,将厉行舟如何盯上她,如何威胁她,如何逼迫她戴上项圈,以及每晚的电话汇报,都哽咽着告诉了林晓晓。她没有说那些更具体的细节,仅仅是这些,已经足以让林晓晓感到毛骨悚然。 林晓晓听着,脸色越来越白,身体也忍不住发起抖来。她之前只是隐约觉得温然可能遇到了麻烦,却从没想过会是如此可怕、如此变态的事情! 让一个女孩子戴上项圈,像宠物一样控制……这简直是恶魔才能做出来的事!而对方还是厉行舟!那个没人敢得罪的厉家大少爷! “天啊……温然……” 林晓晓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,“这……这太可怕了!你怎么能……你怎么能承受得了?” 她看着温然脖子上那被衣领遮住的地方,仿佛能看到那道耻辱的印记,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冒出来。 “我能怎么办?” 温然苦笑了一下,眼泪又流了下来,“我不敢反抗……我怕他……我怕他对付我,对付我的家人……我只能听他的……” “那……那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!” 林晓晓急了,她抓住温然的手,“我们得想办法!告诉老师?或者……报警?” “不行!” 温然立刻激动地反驳,声音因为恐惧而尖锐起来,“不能告诉老师!学校肯定会偏袒他的!报警?我们有什么证据?他那么有钱有势,谁会相信我们?说不定还会被他倒打一耙,说我勾引他……到时候我怎么办?我爸妈怎么办?我的奖学金……” 一连串的否定和担忧,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林晓晓头上,也让她瞬间清醒过来。是啊,对方是厉行舟,不是普通的校园恶霸。他们只是两个没有任何背景的普通女生,拿什么去对抗? 楼梯间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。只有两个女孩压抑的呼吸声和温然偶尔传来的低泣。 她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权势的可怕和自身的渺小无力。 “那……那我们该怎么办?” 林晓晓的声音带着一丝茫然和无助,她紧紧握着温然冰冷的手,试图传递一点力量,却发现自己的手心也全是冷汗。 温然摇了摇头,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。“我不知道……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 她靠在林晓晓的肩膀上,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,“我好害怕……晓晓……我真的好害怕……” 这是她第一次,将心底最深的恐惧说出来。有人知道了她的秘密,有人相信了她,这份微小的分担,并没有减轻她肩上的重负,却让她感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暖意。 至少,她不是完全一个人在黑暗中挣扎了。 “别怕……别怕……” 林晓晓抱着她,声音哽咽,“我会陪着你……我们……我们再想想办法……一定会有办法的……” 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办法在哪里,但此刻,她只能这样安慰着,也安慰着自己。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,但在这个僻静的角落里,两个女孩的心头,却被浓重的阴影笼罩着。秘密被撕开了一道裂痕,透出令人战栗的真相,但前方的道路,依旧是一片黑暗,看不到任何出口。 偶遇 在僻静的楼梯间,温然将那个沉重而羞耻的秘密向林晓晓倾诉之后,一些微妙的变化开始在两人之间发生。 虽然她依旧活在厉行舟投下的巨大阴影里,恐惧和屈辱感并没有丝毫减轻,但心底那份彻底的、令人窒息的孤绝感,却因为林晓晓的知晓和陪伴,悄然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。 她不必再像之前那样,刻意躲避着林晓晓关切的目光,也不再用生硬冷漠的言语将她推开。 虽然大多数时候,她仍然沉默寡言,眼神里带着无法驱散的忧虑,但在林晓晓小心翼翼地靠近时,她不再抗拒。 有时,她们会一起去食堂排队打饭,默默地吃完;有时,会在图书馆相邻的座位坐下,各自看书,即使不说话,也能感受到身边有一个同伴的存在。 林晓晓很细心,她从不多问关于厉行舟的事情,也从不追问温然那些无法解释的反常行为。 她默默地陪着,用眼神传递着支持和担忧,偶尔在温然脸色特别差的时候,不动声色地递过一杯热水,亦或者在她走神时,轻轻提醒她老师布置的作业。 这份小心翼翼维系的、脆弱的友谊,像寒冬里一簇微弱的火苗,给不了温然真正的温暖和力量,却足以让她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,看到一丝微光,不至于彻底沉沦。 这天下午放学后,温然和林晓晓一起去学校的小卖部买点东西。温然已经连续好几天没什么胃口,林晓晓想给她买点酸奶或者水果,希望能让她吃下一点。 两人并肩从小卖部里走出来,林晓晓手里拎着一个小袋子,里面装着两盒酸奶和一袋小饼干。 温然低着头,手里捏着林晓晓硬塞给她的那盒草莓味酸奶,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。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投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。周围还有些零零散散的学生,嬉笑着走向校门。空气中弥漫着一天课程结束后的轻松氛围。 然而,这份短暂的平静,在下一秒被骤然打破。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,如同凭空出现一般,挡在了她们面前。 是厉行舟。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圣英校服,领口微敞,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。双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,身姿挺拔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有那双深邃的黑眸,带着一种冰冷的、审视的意味,直直地落在温然身上。 温然的身体瞬间僵住,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她手里的酸奶盒“啪嗒”一声掉在了地上,草莓味的液体溅出来,在灰色的水泥地上洇开一小片粉红色的污渍。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,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小步,想要躲到林晓晓身后。 林晓晓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,但当她看清来人是厉行舟时,她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。 她下意识地将温然往自己身后拉了拉,身体微微前倾,摆出了一个保护的姿态,尽管她自己也怕得要命,握着购物袋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。 厉行舟的目光,自始至终都锁在温然身上,仿佛林晓晓根本不存在。他甚至没有看那个掉在地上的酸奶盒,只是用那种冰冷而具有穿透力的眼神,盯着温然惊恐苍白的脸。 “要去哪儿?” 他开口问道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,清晰地传入两个女孩的耳朵里。 温然嘴唇翕动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,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。 厉行舟似乎失去了耐心,他的目光终于从温然脸上移开,极其短暂地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和警告,瞥了一眼挡在前面的林晓晓。那眼神冰冷刺骨,仿佛在说:滚开。 林晓晓被他那一眼看得浑身一哆嗦,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后退。但当她看到身后温然那副快要碎掉的样子时,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,或者说是一种豁出去的冲动,压过了心底的恐惧。 她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迎上厉行舟的目光,虽然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,但语气却尽量保持着镇定:“厉同学,我们……我们还要回去交作业,有点急。” 说着,她伸出手,紧紧地握住了温然冰冷的手指,试图给她传递一点力量,也表明自己的立场。“有什么事……能不能等放学再说?” 温然能感觉到林晓晓握着她的手,那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,让她冰冷的心脏微微一颤。她抬起头,看到林晓晓虽然脸色发白,眼神里也带着恐惧,但依旧倔强地挡在她身前。一股暖流混合着酸涩和愧疚涌上心头。 黑夜永坠 那一点点可怜的暖意,甚至还没来得及捂热四肢百骸,就被男人接下来的反应,碾得粉碎。 厉行舟听着,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。他薄削的唇角,缓缓地、极尽嘲弄地向上勾起,那弧度淬着冰,带着能将人凌迟的轻蔑。 “嗤。” 一声极轻的、却像淬毒钢针般刺耳的嗤笑,从他喉骨间溢出,在这死寂的空气里,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。 他的视线,甚至吝于在林晓晓身上停留分秒,便如跗骨之蛆般,黏腻地、带着审视与管教的意味,重新缠上了温然的脸。那不是在看一个人,而是在打量一件失了规矩、待要被重新调教的私有物。 “温然。” 他慢条斯理地念出她的名字,嗓音是浸过寒潭的冷,却又带着一丝玩味的、蛇信般的危险吐息。 “你确定,要跟她走?” 每一个字,都像是一颗裹着糖衣的毒药,温柔地递到她唇边,却又无比清晰地昭示着背后的万劫不复。 他没有看林晓晓,却字字句句都在凌迟林晓晓。他将淬毒的刀尖,对准了她唯一的光,然后将刀柄,残忍地塞进了温然自己手里。 温然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,榨干了最后一丝空气。她看着厉行舟那双幽深如寒潭的眸子,那里没有丝毫情感,只有一片冷酷的、占有者对猎物的审判:选错一步,满盘皆输。 她毫不怀疑,只要她今天点了头,明日,这世上或许就再也没有一个叫林晓晓的人,又或者,林晓晓会以一种比死亡更屈辱的方式活着。而她自己,会被他用更狠的手段折断羽翼,锁进不见天日的牢笼,永世不得翻身。 一边,是地狱的业火,焚心蚀骨。 另一边,是林晓晓紧握着她的手,那份孤勇的、不顾一切的暖意,是她腐烂生活里开出的唯一一朵纯白的花。 放手,是背叛,是懦弱,是将自己彻底献祭给魔鬼。 不放手,是拖着这世上唯一珍视她的人,一同坠入炼狱。 她被架在名为“恐惧”的烈焰上,每一寸肌肤,每一根神经,都在被反复灼烧、凌迟。泪水在眼眶里疯狂叫嚣,几乎要灼穿她的眼睑,她却只能死死咬住下唇,尝到一片咸腥的血味。 最终,那浸入骨血的战栗,还是压倒了那一点点可怜的孤勇。 那只曾给予她无限暖意的手,此刻却成了烙铁。 温然用尽了毕生的力气,一寸,一寸,决绝又痛苦地,将自己的指尖从那份温暖中抽离。 动作轻得仿佛羽毛落地,却在她的世界里,掀起了山崩海啸。 掌心一空,林晓晓难以置信地看向她。 温然的头垂得更低,长发遮住了她惨白如鬼的脸,不敢,她不敢看林晓晓的眼睛,怕看到那里的光被自己亲手掐灭。她的声音,像游丝,像鬼魅,破碎得不成样子。 “晓晓……你先走吧,我……我和厉同学说点事。” 林晓晓眼中的光,一点点黯了下去。她看着温然颤抖的肩,看着她那副被彻底抽掉脊骨的卑微模样,心脏像是被泡进了最酸涩的苦水里。她懂了,不是不愿,是不敢。 厉行舟那带着警告与玩味的目光,如芒在背。林晓晓知道,再说一个字,就是将温然往更深的火坑里推。 最终,她什么也没说。那一眼,包含了太多情绪,有疼惜,有不甘,有愤怒,最终都沉淀为一片无能为力的悲哀。 她转身,拎着那个可笑的、装着酸奶和饼干的袋子,一步一步,沉重地走远。 那背影,决绝又落寞,像一根刺,狠狠扎进温然的心口,再被名为“绝望”的手,用力地搅动。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,凝滞成令人窒息的真空,只剩下她与他,猎人与猎物。 厉行舟欣赏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,如同在欣赏一支出色的、由他亲手导演的悲剧。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,唯有眼底深处,掠过一丝对一切尽在掌握的、冷酷的满意。 他抬手,修长的手指带着凉薄的温度,勾起她的下颌,那动作不带一丝情欲,只有纯粹的、上位者的控制。他强迫她,迎上自己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。 “温然,你还没蠢到无药可救。”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锐的耳廓,话语却比西伯利亚的寒风更刺骨。 温然被迫望着他,眼神空洞得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美丽人偶。 窗外的阳光,依旧金黄,温暖。 可她的世界,永坠黑夜。 亲亲 林晓晓的身影,像最后一抹暖色调,被教学楼的阴影彻底吞噬。 温然被钉在原地,像一具被抽走了魂魄的、美丽的人偶。空气里,还黏着厉行舟那声淬着冰的嗤笑,混杂着林晓晓离开时那一眼的悲哀,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将她勒得喘不过气。 她死死地垂着头,长发遮住了脸,也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。她不敢看他,不敢去想刚刚亲手将唯一的光推开的自己。此刻的她,就是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,卑微地献祭出自己,只为平息他可能的、滔天的怒火。 时间,被男人的沉默拉扯成粘稠的、令人窒息的胶质。 他不动,温然便不敢动。 他极具侵略性的目光,像手术刀一般,一寸寸地剖开她的皮肤,审视着她皮囊下那颗颤抖恐惧的心脏。那视线带着实质的重量,将她钉死在原地,动弹不得。 不知过了多久,就在温然以为自己会在这场无声的凌迟中窒息时,他终于动了。 一只手,毫无预兆地扼住了她的手腕。 那手指修长,骨节分明,却像烧红的铁钳,死死地烙在她纤细的腕骨上。那力道,不是掌控,而是惩罚。 “唔……!” 剧痛让她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,本能地想要挣脱。可那点可怜的力气,在他面前,不过是蝴蝶煽动翅膀,可笑至极。 厉行舟对她的挣扎视若无睹,薄唇紧抿,一言不发地拽着她,像拖着一件不听话的物品,径直走向教学楼后方那片更为荒芜、腐朽的角落。那是两栋楼之间的夹缝,堆满了废弃的课桌椅,光线晦暗,空气中弥漫着尘埃与霉菌的气息,是滋生一切阴暗与罪恶的温床。 她被他粗暴地拖行着,高跟鞋在不平的地面上崴了好几次,狼狈不堪,尊严被狠狠踩进泥里。巨大的、未知的恐惧如冰冷的海水,从四面八方涌来,灌进她的口鼻,淹没了她最后一丝思考的能力。 “砰——” 他停下,手臂用力一甩,温然的后背便重重地砸在粗粝冰冷的墙面上,疼得她眼前阵阵发黑。 她终于被迫抬起头,撞入一双深不见底的寒潭里。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上,此刻覆着一层冰霜,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、却足以将她焚烧殆尽的暗流。 “厉……厉少……”她的嗓音破碎,带着浓重的哭腔,每一个字都在发抖,“求你……我错了……不要……” 男人依旧不语,只是微微俯身,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全笼罩在他高大的阴影之下。 他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雪松气息,此刻却成了催情的毒药,霸道地侵占她所有的感官,让她头晕目眩,手脚发软。 他抬起另一只手,冰凉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玩味,缓缓地、极具压迫感地,抚过她因恐惧而不断颤抖的、柔软的唇瓣。 那不是安抚,是狩猎前的戏弄。 温然的身体彻底僵住,心脏在胸腔里擂鼓,每一次跳动都撞得她肋骨生疼。她绝望地闭上眼,不敢再看那张足以令所有女人疯狂、却让她恐惧到骨髓里的脸。 下一秒,滚烫的、带着惩戒意味的唇,便狠狠地压了下来。 教你打台球 这不是一个吻,而是一场赤裸裸的掠夺。 厉行舟没有丝毫温柔,他用一只手臂铁箍般地禁锢住她的腰,将她死死地按在粗糙的墙面上,另一只手则惩罚性地掐住她的下巴,强迫她仰起头,承受他暴风骤雨般的侵占。 他的舌尖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,粗暴地撬开她的齿关,长驱直入,在她柔软的口腔里肆意地攻城略地。那气息,那味道,全是属于他的、霸道而冷冽的味道,将她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染上他的印记。 温然的呜咽被尽数吞没,她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,徒劳地挣扎,却只能换来更紧的禁锢,更深的入侵。 他的手开始不满足于仅仅是桎梏。那只原本掐着她下巴的手,顺着她脆弱的脖颈滑下,指尖有意无意地刮过那个象征着归属的黑色项圈,带来一阵令她羞耻的战栗。然后,那只滚烫的大手,便毫不客气地探入了她单薄的衬衫下摆。 布料的摩擦声,和着压抑的喘息,在这阴暗的角落里显得无比色情。 他的掌心带着薄茧,所过之处,仿佛燃起了一片野火,从她平坦的小腹,到不堪一握的腰肢,再缓缓地、带着十足的掌控意味,向上游移。温然被他亲得头晕脑胀,浑身发软,大脑一片空白,几乎要溺毙在他强势的气息里。 他揉搓着,力道不轻不重,却带着极致的羞辱意味。她身上那件洁白的衬......衫,被他揉得皱皱巴巴,像一朵被狂风蹂躏过的残花。 最上面的两颗纽扣,在挣扎间早已崩开,露出了里面浅粉色的蕾丝内衣边缘,以及一大片因缺氧而泛着靡丽红晕的雪白肌肤。 当厉行舟终于稍稍退开时,温然已经彻底脱力。她软软地靠在墙上,若不是他还扶着她的腰,恐怕早已瘫倒在地。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,水汽氤氲了她的双眼,显得迷离又无助。嫣红的唇瓣被吻得红肿微张,带着一丝被蹂躏过的、破碎的美感。眼神空洞,像个被玩坏了的娃娃,失去了所有的光彩。 厉行舟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自己的“杰作”。他的呼吸也比平时重了几分,但那双深邃的眼眸,依旧是冰封的湖面。他抬手,用拇指随意地、甚至带着几分嫌弃地,擦过自己沾染了她气息的薄唇。 那副失魂落魄、任人采撷的模样,似乎取悦了他。他眼底掠过一丝捕食者独有的、冷酷的满意。 “下午放学,在这里等我。” 他终于开了口,嗓音带着一丝事后的沙哑,却依旧是命令的、不容置疑的口吻。他一边说,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微乱的衣领,仿佛刚才那场近乎暴力的亲密,不过是一场无足轻重的餐前开胃菜。 温然的大脑还是一片浆糊,茫然地抬眼,没有焦距地看着他。 男人看着她这副蠢样子,似乎又生出几分兴味,薄唇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。 “带你去个地方。”他的声音平淡无波,“教你打台球。” 台球? 这两个字像两根针,扎进她混沌的意识里,却激不起任何波澜。她无法思考,也无力反抗。她只知道,她逃不掉。 厉行舟没再等她回答,因为她的回答,从来都不重要。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那眼神,像是在审视一件打上了自己专属烙印的、有趣的私有物。随即,他收回了那几乎将她吞噬的气场,转身迈开长腿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阴暗。 留下温然一个人,像一个被主人丢弃的、破碎的玩偶,无助地、赤裸地,瘫软在冰冷的墙边,任由那刺骨的绝望,将她的血肉与灵魂,一并吞噬殆尽。 凛冬将至 下午的两节课,是一场漫长的、不见血的凌迟。 阳光像融化的金箔,懒洋洋地洒在课桌上,却照不进温然心底半分。老师抑扬顿挫的讲课声,同学间窃窃的私语,一切都隔着一层厚重的、湿冷的浓雾,遥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。 她的魂,早就被勾走了。 眼前反复闪现的,是那个阴暗角落里,他冰冷又带着薄怒的眼,是他撬开她齿关、带着血腥味掠夺的吻,是她像块破布般被他按在墙上、予取予求的画面。 唇瓣上,那被粗暴啃噬过的刺痛感还未消退,微微的肿胀成了他侵犯过的、最羞耻的烙印。她下意识地用舌尖轻抵,那丝铁锈般的血味,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——那不是噩梦。 身上的白衬衫,纵使在午休时躲在洗手间里拼命抚平,那被他大手攥出来的、深刻入骨的褶皱,依旧像一道道狰狞的疤,无声地叫嚣着她曾经历过的屈辱。 她不敢抬头,像只惊弓之鸟,生怕被任何人窥见她此刻的狼狈。尤其是林晓晓,那份不加掩饰的担忧,像探照灯一样落在她身上,让她无所遁形。 “叮铃铃——” 解脱的号角终于吹响。温然几乎是弹射般地开始收拾东西,只想立刻逃离这片让她快要溺毙的空气。 “温然。” 林晓晓的声音,像一根线,倏地将她绷紧。 她僵硬地转身。 “我……我送你回家吧?”林晓晓的眼神写满了试探与不安。她的目光,最终还是落在了温然那欲盖弥彰的唇上。那不自然的红肿,以及一道细小的、结了血痂的破口,在夕阳的余晖下,刺眼得像一道鞭痕。 林晓晓的心,一瞬间沉到了谷底。 温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心里警铃大作,慌乱地用手背蹭了蹭唇,声音含糊不清:“不……不用了晓晓,我、我还有点事……” “你的嘴……”林晓晓的眉头拧成了死结,声音里是压不住的颤抖与愤怒,“是他,对不对?” “不是!真的不是!”温然几乎是尖叫着打断她,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扭曲的笑,“我自己不小心磕的!你快走吧,公交车要不等你了!” 她怎么敢说?那份被按在墙上、被当成玩物般亲吻揉搓的屈辱,怎么能说得出口?她宁愿这秘密烂在肚子里,也不想让自己最后的、可怜的体面,在朋友面前被剥得一干二净。 林晓晓看着她惨白的脸,看着她眼底深处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,心疼得像是被一只手死死攥住。她知道她在说谎,那拙劣的谎言下,是何等不堪的真相。可她又能做什么?冲上去和那个魔鬼拼命吗? 最终,所有质问都化为一声沙哑的叹息:“……那你,自己小心。有事……一定要告诉我。” “嗯。”温然胡乱应着,狼狈地避开她的视线。 林晓晓一步三回头地走了,背影沉重得像灌了铅。 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,温然才像虚脱一般,长长地呼出一口气。然后,她背上书包,深吸一口气,像是奔赴刑场的死囚,迈开沉重的、不受控制的双腿,走向那个烙印着她耻辱的角落。 他果然在。 厉行舟斜倚着墙,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狭长而诡谲。他换下了刻板的校服,身上是一件质感极佳的黑色真丝衬衫,领口的纽扣随意解开了两颗,露出小片线条利落的蜜色胸膛,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慵懒的、野兽伺机而动的危险气息。 看见她,他缓缓直起身,薄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。 他没说话,只是伸出手臂,像宣告所有权一般,极其自然地、不容抗拒地,揽住了她纤细的腰,将她整个人都带进自己强势的气场里。 温然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,残存的意志叫嚣着要挣扎,可甫一接触到他眼底那抹冷冽的警告,她便熄了火,彻底放弃。 她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。 任由他搂着,走向路边那辆线条流畅如黑豹的跑车。车门打开,她被他半抱半推地塞进了副驾,那力道,不带一丝怜惜。 跑车无声地滑出校园,汇入傍晚金红色的车流。车厢里,高级皮革与他身上那股雪松冷香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将她牢牢困住。她一路失语,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,不知自己将被这魔鬼,带往哪个地狱。 当众教学 半小时后,跑车驶入一条僻静街道,最终停在一栋极尽奢靡、门口却没有招牌的建筑前。暗红色的外墙,在幽暗的壁灯下,映照着“绯色”两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,每一个笔画都透着一股纸醉金迷的、靡丽的欲望。 厉行舟熄了火,侧过头,声音平淡无波:“到了。” 温然紧张地攥紧书包带,心脏狂跳。这里……是什么地方? 他显然熟稔至极,领着她,从一个不起眼的侧门进入。里面别有洞天,空气中弥漫着雪茄、威士忌和高级香水混合的、属于权贵的气味。衣香鬓影的男男女女,见到厉行舟,无不恭敬地颔首,然后用一种探究的、带着几分了然的目光,在她身上刮过。 穿过几条幽暗回廊,眼前豁然开朗。一个巨大的厅堂,几张顶级的斯诺克球台如沉睡的巨兽,安静地卧在柔和的灯光下。 “行舟,可算来了!”一个染着亚麻色头发、耳垂上戴着钻石耳钉的男人笑着迎上来,目光像黏腻的钩子,在她身上上下扫视,那眼神,像是在估量一件新奇的玩物。 厉行舟懒得理他,径直走向一张空球台,对侍者随意地弹了下手指:“一杯橙汁,给她。” 说完,便将她晾在一边,自顾自地拿起球杆,俯身,开球。动作优雅流畅,每一次撞击都精准而狠厉,充满了掌控一切的傲慢。 温然被硬塞了一杯冰冷的橙汁,局促地缩在角落。她看着灯光下那个挥洒自如的男人,看着他那群朋友投来的、毫不掩饰的戏谑与审视的目光,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剥光了皮毛、丢进狼群的羊羔。 几杆过后,厉行舟似乎是玩腻了。他直起身,将球杆往台上一扔,朝她招了招手,语气是惯有的命令式:“过来。” 温然的心狠狠一抽。 她放下杯子,磨蹭着,像走向断头台。 “打。”一根冰凉沉重的球杆被塞进她手里。 “我……我不会……”她握着那根与她格格不入的东西,声音细若蚊蚋。 “我教你。” 他笑了,那笑容,是魔鬼张开网时,最温柔的假象。 下一秒,他高大的身躯便从她身后,密不透风地,贴了上来。 温然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!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,他炙热坚硬的胸膛,紧紧地、毫无缝隙地,压着她柔软的后背。他身上那股带着侵略性的气息,像一张大网,将她从头到脚都笼罩、囚禁。 他俯下身,薄唇几乎擦过她的耳廓,下巴若有似无地抵在她敏感的肩窝。温热的、属于他的男性气息,像吐着信子的蛇,钻进她的耳朵,让她浑身酥麻,又恐惧战栗。 他的左手,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,铁臂般环过她的细腰,将她死死地固定在自己与球台之间。而他的右手,则完全覆上了她握着球杆的、冰凉的小手。 他的手很热,指腹带着薄茧,强硬地、一根一根地,纠正她的姿势。那温度,透过她的手背,一路烫到她的心脏。 温然整个人,都被他以一种极尽羞辱的、占有的姿态,禁锢在怀里。她的后背贴着他,腿抵着他的腿,每一次呼吸,都能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。 这种姿势,比在那个角落里被他按着亲吻,更让她感到无地自容。 因为,这里有无数双眼睛,像探照灯一样,贪婪地、兴奋地,注视着这场“教学”。 “喔噢——!” “行舟,可以啊,这么有耐心?” “小妹妹,第一次玩吧?别怕,我们舟哥,最会‘教’人了!” 那群权贵子弟的怪叫和口哨声,像一把把淬了油的鞭子,狠狠抽在温然的脸上。他们的目光,充满了不怀好意的、男人都懂的颜色,将她从头到脚,剥得一丝不挂。 温然的脸“轰”地一下,血色上涌,烧得她头晕眼花。强烈的、灭顶的羞耻感,让她浑身都发起抖来。她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件被主人当众调教的、活色生香的宠物。 就在她快要被这屈辱溺毙时,厉行舟那恶魔般的、带着一丝喑哑戏谑的嗓音,贴着她的耳廓,极轻、却又无比清晰地响起: “放松点。” 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她最敏感的肌肤,让她不受控制地一颤。 “……不然,怎么进?” 那声音,每一个字都裹着最下流的蜜糖,带着一语双关的、最恶劣的暗示。 “嗡——” 温然的脑子里,像是有什么东西,彻底炸开了。 那句话,像最后一根稻草,瞬间压断了她紧绷到极限的神经。 她只觉得双腿一软,眼前一黑,所有的力气都被瞬间抽干。整个人,像一滩烂泥,无力地、软软地,向前趴倒在了那冰凉坚硬的台球桌上。 “哐当”一声,球杆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,砸在地板上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 周围的起哄声、口哨声,在这一刻,达到了顶峰。 厉行舟看着身下那具彻底失去抵抗、趴在桌上,连肩膀都在微微耸动的、破碎的身躯,眼底那片幽暗的深潭里,终于掀起一丝波澜。 他缓缓直起身,嘴角,勾起一抹冰冷的、极尽残酷的、胜利者的弧度。 他要的,就是这个。 是她在他面前,彻底的、无助的、被碾碎后,完全的臣服。 慌不择路 厉行舟的手臂,是烧红的铁铸成的囚笼,将她死死地焊在他滚烫的胸膛与冰冷的球台之间。那颗无辜的白色母球,在他包裹着她小手的大掌引导下,撞向了那颗早已注定的目标。 清脆的撞击,彩球落袋的闷响。 这场烙印着侵犯与占有的“教学”,终于落幕。 “进了!可以啊,行舟!” “啧啧,我们舟哥亲自上手调教出来的,就是不一样!” 亚麻色头发的江铭吹了声轻佻的口哨。他身旁那个一直沉默寡言,眼神却锐利如鹰的短发青年——秦越,薄唇也勾起一抹几乎不可见的弧度。 另一个穿着花哨衬衫,手臂上盘着龙形图腾的赵晟笑得更是张扬,端着酒杯朝这边遥遥一晃,眼神像黏腻的蛇,暧昧地在温然那不堪重负的身体曲线上打了个转。 厉行舟缓缓松开了对她的桎梏。 他那双幽深的眸子里,掠过一丝狩猎者撕开猎物喉管后,那种餍足的、残酷的暗光。他并未退开,依旧维持着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离,微微垂首,滚烫的气息几乎要灼伤她敏感的耳垂。 他的声音低沉、沙哑,带着一丝情事初歇般的慵懒,和不容置喙的占有欲。 “学会了么,嗯?” 温然的大脑一片空白,耳中是持续的、令人晕眩的嗡鸣。厉行舟的声音,像魔咒,从遥远的天边传来,又狠狠地钻进她的耳蜗,反复盘旋。她感觉自己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,搅得骨头都酥了,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酸软与无力。 那极尽羞耻的姿势,他身上滚烫的、带着汗意的体温,周围那些不加掩饰的、淫秽戏谑的目光,像无数把烧红的烙铁,在她灵魂深处,烫下了一个又一个名为“屈辱”的印记。 她猛地从他怀中挣脱,动作因虚脱与惊慌而狼狈不堪,脚下一个踉跄,险些摔倒在地。 她不敢看厉行舟,更不敢看那群饿狼般的男人,像一只被猎犬追得走投无路的小鹿,慌不择路地,一头扎向角落里那个孤零零的沙发。 脚下的帆布鞋,踩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,发出凌乱急促的“啪嗒”声,与她那颗快要跳出胸膛的心,形成了诡异的共鸣。 她一把抓起自己的帆布书包,那是这片奢靡地狱里,唯一带着人间气息的、属于她的东西。 她将书包死死地抱在胸前,像抱着一块救命的浮木,妄图隔绝那些能将人凌迟的视线。她缩进沙发最深处,头埋得低低的,乌黑的发丝凌乱地垂下,遮住了她大半张被火烧得滚烫的脸,只露出一个苍白、倔强、微微颤抖的下巴。 那件被他揉搓得不成样子的校服衬衫,领口歪斜,几颗纽扣不知何时被蹭开,露出了里面浅粉色棉质内衣的细细肩带,以及一小片因缺氧与羞愤而泛起潮红的、细腻的肌肤。 她下意识地想拢紧衣襟,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,连一颗小小的纽扣都对不准。 厉行舟好整以暇地,欣赏着她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、那副被玩坏了的小兽模样,眼底深处,闪过一丝愈发浓厚的、玩味的暗芒。 他没跟过去,只不紧不慢地拿起湿毛巾,一根一根,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自己修长的手指,仿佛刚刚结束的,不是一场色授魂与的“教学”,而仅仅是擦掉了什么不洁的、惹人厌烦的脏东西。 曝晒 厉行舟的手臂,是烧红的铁铸成的囚笼,将她死死地焊在他滚烫的胸膛与冰冷的球台之间。那颗无辜的白色母球,在他包裹着她小手的大掌引导下,撞向了那颗早已注定的目标。 清脆的撞击,彩球落袋的闷响。 这场烙印着侵犯与占有的“教学”,终于落幕。 “进了!可以啊,行舟!” “啧啧,我们舟哥亲自上手调教出来的,就是不一样!” 亚麻色头发的江铭吹了声轻佻的口哨。他身旁那个一直沉默寡言,眼神却锐利如鹰的短发青年——秦越,薄唇也勾起一抹几乎不可见的弧度。 另一个穿着花哨衬衫,手臂上盘着龙形图腾的赵晟笑得更是张扬,端着酒杯朝这边遥遥一晃,眼神像黏腻的蛇,暧昧地在温然那不堪重负的身体曲线上打了个转。 厉行舟缓缓松开了对她的桎梏。 他那双幽深的眸子里,掠过一丝狩猎者撕开猎物喉管后,那种餍足的、残酷的暗光。他并未退开,依旧维持着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离,微微垂首,滚烫的气息几乎要灼伤她敏感的耳垂。 他的声音低沉、沙哑,带着一丝情事初歇般的慵懒,和不容置喙的占有欲。 “学会了么,嗯?” 温然的大脑一片空白,耳中是持续的、令人晕眩的嗡鸣。厉行舟的声音,像魔咒,从遥远的天边传来,又狠狠地钻进她的耳蜗,反复盘旋。她感觉自己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,搅得骨头都酥了,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酸软与无力。 那极尽羞耻的姿势,他身上滚烫的、带着汗意的体温,周围那些不加掩饰的、淫秽戏谑的目光,像无数把烧红的烙铁,在她灵魂深处,烫下了一个又一个名为“屈辱”的印记。 她猛地从他怀中挣脱,动作因虚脱与惊慌而狼狈不堪,脚下一个踉跄,险些摔倒在地。 她不敢看厉行舟,更不敢看那群饿狼般的男人,像一只被猎犬追得走投无路的小鹿,慌不择路地,一头扎向角落里那个孤零零的沙发。 脚下的帆布鞋,踩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,发出凌乱急促的“啪嗒”声,与她那颗快要跳出胸膛的心,形成了诡异的共鸣。 她一把抓起自己的帆布书包,那是这片奢靡地狱里,唯一带着人间气息的、属于她的东西。 她将书包死死地抱在胸前,像抱着一块救命的浮木,妄图隔绝那些能将人凌迟的视线。她缩进沙发最深处,头埋得低低的,乌黑的发丝凌乱地垂下,遮住了她大半张被火烧得滚烫的脸,只露出一个苍白、倔强、微微颤抖的下巴。 那件被他揉搓得不成样子的校服衬衫,领口歪斜,几颗纽扣不知何时被蹭开,露出了里面浅粉色棉质内衣的细细肩带,以及一小片因缺氧与羞愤而泛起潮红的、细腻的肌肤。 她下意识地想拢紧衣襟,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,连一颗小小的纽扣都对不准。 厉行舟好整以暇地,欣赏着她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、那副被玩坏了的小兽模样,眼底深处,闪过一丝愈发浓厚的、玩味的暗芒。 他没跟过去,只不紧不慢地拿起湿毛巾,一根一根,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自己修长的手指,仿佛刚刚结束的,不是一场色授魂与的“教学”,而仅仅是擦掉了什么不洁的、惹人厌烦的脏东西。 不公平的赌局 温然的脸“唰”地一下,血色尽褪,惨白如纸。 她感觉自己被活活剥了皮,扔在冰天雪地里,任由那些目光凌迟。强烈的羞耻感,像潮水般灭顶而来。她下意识地想捂住脖子,想藏起那个奴役的印记。 可厉行舟那冰冷的、带着警告的眼神,钉死了她所有动作。 她只能僵在那里,像个被公开处刑的囚犯,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,却不敢落下。因为她知道,在这里,眼泪只会是取乐的佐料。 厉行舟很满意她这副羞愤欲死、却又无力反抗的模样。他欣赏够了,才慢悠悠地端起酒杯,浅酌一口,用一种猫捉老鼠般的、恶劣的戏谑口吻说: “想走,也不是不可以。” 温然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希冀。 然而,他接下来的话,却将她彻底打入无间地狱。 “赌一把。”他说,嘴角勾起冷酷而残忍的弧度。 他朝不远处一个正在收拾球台、穿着制服的年轻女助教扬了扬下巴。 “刘琳,过来。” 那个叫刘琳的女孩身体一僵,放下球杆,迈着沉重的步子走来,低着头,声音紧张:“厉……厉少,您有什么吩咐?” 她眉眼清秀,只是神色间满是与年龄不符的疲惫与畏惧。 厉行舟用指尖敲了敲茶几,目光在惊恐的温然和同样紧张的刘琳之间扫过,用一种谈论天气般的随意语气,宣布道: “你,”他指温然,“跟她,”他指刘琳,“赌一局台球。” “规则很简单,”他慢条斯理地补充,欣赏着两个女孩瞬间煞白的脸色,“你打一杆,她,”他指着温然,嘴角咧开一个恶劣的笑,“打五杆。她赢了你,我立刻放她走。” 这分明是一场早就预设了结局的、戏耍人的游戏! 厉行舟看穿了她的绝望,俯身,用只有她能听到的、冰冷嘲讽的声音低语:“怎么,对自己这么没信心?还是说……你根本,就不想回家?” 温然被他话里的威胁吓得浑身一抖。 然后,他抬起头,看向已经吓得手足无措的女助教,语气陡然变得冰冷而戏谑。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现金,“啪”地一声,扔在茶几上。 “刘琳,你赢了她,这五千块,是你的。” 刘琳的眼中闪过渴望,但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。 果然—— “不过,”厉行舟的声音压低,像毒蛇吐信,“要是你输了……或者,让我觉得你‘不小心’放水……” 他停顿下来,满意地看到刘琳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。 “那你就脱光了衣服,从这里,爬到大门口,再爬回来。” 厉行舟一字一顿地说道,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,狠狠地扎在刘琳的心上。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变态的、欣赏猎物垂死挣扎时的愉悦表情。 “不……不……厉少……求求您……求求您放过我吧……” 刘琳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极致的恐惧和羞辱,双腿一软,几乎要跪倒在地上。 她带着哭腔,语无伦次地哀求道:“我……我只是来这里赚点零花钱的……我真的不敢……求求您高抬贵手……” 她只是个普通的打工女孩,家境贫寒,为了给生病的母亲凑医药费,才不得不忍受着屈辱在这种地方工作。 如果真的照厉行舟说的那么做,那她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?那简直比杀了她还要让她痛苦! 然而,她的哀求,在这些早已习惯了草菅人命、视他人尊严如草芥的权贵子弟眼中,不过是增添了几分乐趣的佐料而已。 不等厉行舟再说什么,他旁边那个一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赵晟,已经嗤笑一声,上前一步,粗鲁地将一根冰凉的台球杆塞到了刘琳抖得像筛糠一样的手里。 语气轻佻而不容拒绝地说道:“哎呀,刘琳妹妹,哭什么哭啊!厉少看得起你,才让你陪着玩玩,这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!赶紧的,别磨磨蹭蹭的,我们可都等着看好戏呢!” 江铭也笑着附和道:“就是就是,不就是打个球嘛,输赢都有彩头,多好的事儿啊!再说了,万一你赢了,五千块呢,够你一个月的工资了吧?赶紧开始吧,别扫了我们舟哥的兴致!” 他们的言语间充满了对刘琳的戏弄和毫不掩饰的恶意,仿佛她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而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布、用来取乐的道具。 刘琳握着那根沉重冰凉的球杆,看着厉行舟和他那群狐朋狗友脸上冷酷而戏谑的表情,再看看缩在沙发角落里、同样瑟瑟发抖、满眼绝望和愧疚的温然。 一股巨大的、令人窒息的无力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,像冰冷的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。 她知道,自己已经成了这场权贵们精心设计的、以他人尊严和痛苦为赌注的残酷游戏中,又一个无辜的、注定要被碾碎的牺牲品。 而那个始作俑者,正带着恶魔般的微笑,欣赏着她们的绝望与挣扎。 绯色的灯光下,赌局的帷幕,已然拉开。